医院的走廊有一个微波炉正对着护士站,一排椅子主要是提供家属临时休息的地方,一个可以供患者称体重和量身高的秤,走廊的尽头有一个公用茶水间,主要功能是提供开水;走廊里每天都是有来来往往的人,住院的、出院的、热饭的、打开水的、当然还有穿梭在家属中间的白衣天使和医生。
虽然他们都是穿着白大褂,不同的是白衣天使脚步匆忙,医生脚步从容边走边聊,更重要的是医生经过长椅的地方时,坐在椅子上的家属不管他在外面有多风光,都不约而同的像小学生一样站起来向医生问好,家属们显得有点拘束,但家属的眼睛是都透露一种对医生的祈求,一种对生命的一种担忧,也是一种把生的希望都压在医生肩上的眼神。
我理解病人及家属,我了解哪种眼神的分量,我也不敢多看他们的眼神,空闲的时候我就喜欢静静的坐在走廊的长椅上,静静听患者家属聊天,当然他们基本是聊的跟患者有关的话题,也伴随着他们的一声声叹息声,说到伤心处还有的家属会抽泣几下,紧接着就是旁边其他家属苍白无力的安慰,我基本已习惯这种环境。
有一种声音常常能引起我的注意,那就是每天早晚的咣……咣……两声,中间相隔40秒左右,声音很大,走廊的尽头都可以听见这个声音。
我不用看也不用抬头就知道,肯定是那个每天走路减肥的病人的家属,一个有点胖的只剩下肉的中年妇女。我目测了一下应该接近200斤,每次走完路回来都要称一下她自己的体重。
我不知道她每次是跳上去的还是踏上去的,这动静很大仿佛害怕全医院的人不知道她在秤体重似的,这容易让我想起小时候家里卖猪过磅的情景,只是可怜医院这个给病人秤体重的小秤,我不知道她上去的那一刹那,秤上的指针有没反转或者折弯,就这样每天重复着。
这两天突然没有哪咣……咣……的两声动静了,其他一切如常,我反而有点不习惯,开始四处张望去寻找那肥胖个子不算高的身影,甚至有点希望那刺耳的声音再次响起。
后来我想想,可能是她的家属出院了吧,医院的秤也终于解放了。而我依旧喜欢观察着走廊上的人群,观察着走廊的一切。

